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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4·23”世界读书日将至,我们以同题问答的方式,分别邀请图书行业生态链上的写书人、出书人、卖书人、读书人,从不同视角聊聊与书相关的那些事儿,让阅读点亮梦想,让书香浸润心灵。为读者畅谈阅读、写作故事的三位作家是中国作协第十届全国委员会主席团委员、武汉市文联主席、鲁迅文学奖得主池莉,天津市作协主席、鲁迅文学奖得主尹学芸,天津市作协副主席、鲁迅文学奖得主张楚。
阅读与人生
记者:您觉得阅读和自己的人生是怎样的关系?
池莉:如果说食物和空气是我肉身的营养支撑,那么书籍和阅读就是我精神的营养支撑。从小开始的阅读习惯已成为我的自然,无法想象没有阅读的人生是怎样的。我只能说我拥有阅读的人生挺好,精神世界富有又满足。
尹学芸:人生无法假设。但很多作家会有相同的感受,那就是阅读改变命运。阅读像灯盏一样照亮了前行的路,很难想象没有书籍的陪伴,人生该是多么无趣和晦暗,我们承载了太多的滋润和光华,所以才能让自己活出精彩。而那些光华只是取了瀚海中的一瓢而饮所带来的。所以我总感慨:好书太多,读不过来啊!
张楚:少年时期的阅读让小镇上的我发现并渴望外面的世界。如果没有书籍的启蒙,我可能不会是如今的自己。可以说,阅读在不知不觉中规划了我的人生,并让我对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继续保持着一种孩童似的好奇心。
书房里的状态
记者:能形容一下您在书房里的状态吗?
池莉:哈哈,神仙状态吧。穿最舒适的松垮休闲,喝最香香的清茶,有听或者没听最喜欢的音乐,读那时那刻最想读的书,笔记本和笔随时伺候,冒出想写的句子就即刻写下来。
尹学芸:在书房里有三种状态,那就是读书、写作和发呆。无数个虚拟世界是在这里构建的,无数人物也是在这里创作出来并走出去的。所以有时候会有幻觉,你只有坐在那把椅子上,才和那些人物在一起。发呆时会想起一些人和事,那些人和事非常容易成就你的下一部作品。
张楚:我在书房里有两种状态:一种是写作状态,写作中的人肯定是幸福的,因为处于创造虚构世界的幸福当中;另一种就是放空的状态了,坐在椅子上翻看闲书,听音乐,看电影,胡思乱想,抽烟……即便如此,内心也会荡漾着绵延不绝的焦虑感。只有进入写作状态,这种焦虑感才会得到舒缓和终结。
常读常新的书
记者:让您觉得常读常新的书有哪些?
池莉:这个书单就太长了,举例说明:以赛亚·伯林的《启蒙的三个批评者》,在这七八年的时间里,反复在读。随着自己阅历和理解力的增长,常读常新,一次又一次刷新了我对世界、人类以及自己的认识。
尹学芸:有很多。比如普鲁斯特的《追忆似水年华》,它太浩瀚,有一种从无穷尽的感觉,我实在喜欢这种叙述腔调。还有马尔克斯的《百年孤独》,把它当成一座村庄的村史来读,孤独时读,不孤独时也读。
张楚:很多文学经典都是常读常新的,比如曹雪芹的《红楼梦》,鲁迅的作品,沈从文和张爱玲的小说,托尔斯泰的《复活》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,陀思妥耶夫斯基的《卡拉马佐夫兄弟》《罪与罚》,尤瑟纳尔和阿特伍德的小说,等等。文学经典会塑造我们的小说审美。
记者:您喜欢读什么书?又希望写出怎样的书?
池莉:我喜欢读最好的书,也希望写出最好的书。这个标准,完全个体化,正如有一千个观众,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;有一万个读者,就有一万个红楼梦。
尹学芸:我读书没有偏好,最近几年读了很多过去没有读过、或者读过以后没有消化的经典,比如《战争与和平》《约翰·克里斯多夫》等,真是没有比读书更幸福的事了。年轻时会希望能写一部砖头厚的书,因为觉得创作很神秘。现在随性一些,不太有创作规划,不论什么样的文字,用心写,读者就会喜欢。否则,作者自己也很难喜欢。
张楚:我读书很杂,文学、历史、哲学、社会学、美学、宇宙学、饮食等方面的书,都会翻一翻。小说家必须是个杂家,必须对这个世界保持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索心,才能在自己的小说里创造出独属于他的世界和人物。我有一个梦想,就是写出一部像托尔斯泰的小说那么宽广深邃的作品。
作家与读者
记者:希望读者怎么评价您及作品?
池莉:俗话说:千穿万穿马屁不穿,这是人之常情。曾经,我也喜欢读者净说好话,也曾只看对我评价最高的评论,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的愚蠢,慢慢打消了这样的希望或者说虚荣心。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,总有读者喜欢你,也总有读者不喜欢你,这才是正常。
尹学芸:有评论界称我是社会观察家,其实这样的称谓适用很多作家。记住我不重要,如果有可能,记住我创造出的人物就好。读者如何评价也不是作者能够关心的,作家用心用情写,对得起自己和读者就好。
张楚:我的希望很简单,如果他们说:瞧,这个家伙写得不错。我就很满足了。
记者:怎么形容自己和读者的关系?
池莉:我觉得,我与自己的读者既密切又疏远,既一无所知又无所不知,是一种云状态;始终保有一份渴求感与神秘感,是一种纯美风格。对我来说,这就是理想的关系。
尹学芸:更多的是朋友关系,我在生活中确实是这样的感受。喜欢你文字的人,肯定喜欢你。
张楚:和读者的交流常常让我惊讶,他们的灵魂和我的精神世界是相通的、契合的。那种从未相识却又心心相印的感觉,也是小说家创作时潜意识里的一种动力。
文学的启蒙
记者:还记得年少时对您影响最大的作品或作家吗?
池莉:这个问题不好说,不是记得不记得的问题,是作品或作家太多、是无法排最大或最小、还是不断在更换与淘汰的动感状态,作家永远都在认识自己与其他作家的作品,新的认识就伴随着更换与淘汰,其影响的变化与修正,也就不言而喻了。
尹学芸:少年接触到的书籍很少,从没有过系统阅读的体验。因为作家浩然是家乡人,所以对他的作品格外眷顾。至今都记得在夏日的午后,背他的小说篇目入眠,很多章节也记忆犹新。在描摹现实和刻画人物方面,他启蒙并感召了我,我在他的作品里借到了光。
张楚:上初中时最喜欢三毛的散文,她让我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、又有多么神奇,她的文笔清澈温暖,有种淡然的自嘲和幽默,特别适合孩子们读。上高中时喜欢王小波、林白的小说。大学时又读遍了苏童、格非、余华、孙甘露的小说,他们对小说世界的开疆辟土,让我领略了独属于文学的美,并被这种美俘虏,从而开始走上一条偷偷摸摸写小说的路。
给读者的阅读建议
记者:对青少年有什么阅读建议?读者要如何寻找适合自己的好书?
池莉:关于这个建议,我已经反复建议十几年了。这个建议我是不会变的:读己所喜,力求甚解。前面四个字已经说了怎么去寻找自己的好书:喜,喜欢的喜,一切从喜欢和兴趣开始。
尹学芸:个人的情况千差万别,喜欢或不喜欢什么人的作品都很正常。但无论怎样,我强调阅读的重要性,而且应该从经典读起,那是经过岁月淘洗的作品,不会让自己读到歧路上去。我小时候没有这样的阅读环境和阅读氛围,书店里找一本外国文学作品都困难,至今想起都引以为憾。
张楚:我觉得喜欢读书的孩子和从不读书的孩子,对世界的感受能力是不同的。喜爱阅读的孩子可能更有同理心,更能多维度理解这个世界,更能设身处地去思考和解决问题,并对社会、对人抱以更多的善意和爱。一个阅读者,总是在广泛的阅读中,找到那些触动自我灵魂的好书。如果你不主动打开世界,世界会永远对你关闭。
(来源:中华少年作家编辑部/记者:仇宇浩)
责任编辑:文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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