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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“郑漂族”来说,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:哪里才是家?尽管老家有童年的记忆、慈祥的父母……十年寒窗,一朝毕业,有多少农村学子愿意回到“面朝黄土背朝天”的生活?而没有房子,城市又怎会怜悯地赠你一处容身之地?在刚刚买过房的青年作家苗恒眼里,城市,是一个令人向往又恐慌的地方。对于“郑漂族”来说,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:哪里才是家?尽管老家有童年的记忆、慈祥的父母……十年寒窗,一朝毕业,有多少农村学子愿意回到“面朝黄土背朝天”的生活?而没有房子,城市又怎会怜悯地赠你一处容身之地?在刚刚买过房的青年作家苗恒眼里,城市,是一个令人向往又恐慌的地方。
毕业甘愿做“蚁族”梦想在郑州落地生根
苗恒于2009年一毕业就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,坐上了从大西北开往郑州的火车。他在郑州无亲无故,但他相信这里一定会比老家农村给他的多。带着父辈殷切的期望和自己的梦想,他想好好拼搏一番。当年选择西北的大学,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那边学费便宜,给家里减轻负担,考上自费的研究生他也没有去就读,为的就是早点挣钱,补贴家用。
一下火车,苗恒就把行李寄存在火车站,直奔网吧,上网搜索郑州哪里租房最便宜。他很清楚,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,必须先找到落脚的地方。搜到信息,他直奔位于西四环边上的祥营村,租到了一个单间,每月90元,出租屋里只有一床一桌一椅。
苗恒的第一份工作在农业路上。住在最西边,上班在东边,每天要挤三个小时的公交车。每天的日子像白开水一样,没有任何娱乐项目,只能看书写字,或者去郑大新区的眉湖边转一转,缅怀一下大学时光。一到晚上,万籁俱寂,每次上下楼,都能听见自己脚步的回音。
为了省钱,他租的是顶层的屋子。夏天像睡在火炕上,只能不停地去冲凉水澡;而每逢下大雨的天气,屋里也在“下小雨”。有时候他会做梦,梦见自己住进了有空调的房子,冬暖夏凉。
住在哪里拆哪里城中村想说爱你不容易
他第一次有在郑州买房的概念,是看到同事因为婚期将至准备买房,每天都听到同事不停地在打电话。当时的郑州均价只有4000元/平,但苗恒觉得真贵!后来,同事辞职了,因为凑不齐房款,她决定回老家。梦想算什么?先活下去再说。苗恒心里也挺沉重的,他害怕这会是自己的明天,他不想离开。没过多久,他听说自己租住的祥营村要拆了。没办法,2010年5月,他搬离了祥营村,那里成了如今的万科城。
苗恒搬到了常寨一个月租200元的标间,总算离工作单位近一些,但每个月一千多的工资,让他看不到未来。他果断辞职,换了一家单位。住在东边,工作在西郊,他又开始了挤公交车上下班的苦逼生活。然而他还没习惯常寨的热闹,又被告知那里要拆迁了!2011年5月,他搬离了常寨,现在那里已被夷为平地。
他找到了卧龙岗一个月租300元的标间,选择这里的原因是,走到村口就看到挂着大大的横幅:“保证本村两年内不拆迁,请放心居住!”然而,还不到两年,房东就告诉他,赶紧搬,马上拆!苗恒拖着行李离开卧龙岗时,看到推土机都已经到了村口。2013年4月,他搬离了卧龙岗,不久前路过,那里到处都是断壁残垣。
他搬到了桐柏路旁边的郭庄,房东承诺不涨房租,而且三五年之内都不会拆。可是刚过三个月涨了一次,过完春节又涨了一次,问房东为啥说话不算数。房东说:“不为啥啊,大家都在涨,我不能不涨。你不想住,自会有人抢着住。”现在刚过一年多,附近的闫垌已经拆了,后河卢也拆了一半。据说郭庄已经丈量过了,村民每天议论最多的话题就是何时拆迁。
第一次遇上拆迁,苗恒觉得拆了再找,没什么大不了的;第二次遇上拆迁,他想过搬进小区,但又嫌房租太贵;第三次遇上拆迁,他开始焦虑、恐慌,甚至会被噩梦惊醒。他说,有天晚上做梦梦到一个大铲车迎面而来,房子的半边瞬间塌了,而他还躺在另外半边,想下去,却发现楼梯已经不在了……那时候每天都活在惶恐中,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几辆推土机,咔嚓几声,就要露宿街头了。
房租直逼房贷再不买房就得回老家了
苗恒算了笔账,郑州的房价一直在涨,假设月薪三千,一年挣的钱还抵不了房价的涨幅,回头一看房租都直逼月供了。这边连住的地方都没着落,那边回家过春节还被七大姑八大姨接连拷问为何还没女朋友……苗恒对着空旷的屋子大喊:“豁出去了,我要买房!”
开始是漫无目的地看,要么地段不合适,要么觉得价格高,迷茫中眼睁睁看着房价越来越高。苗恒开始跟有组织有计划地看房,他跟着看房团跑遍了郑州的东西南北中,连荥阳、中牟、新郑也都去过。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些都是期房,自己对房地产又不了解,怕有风险,又转向了二手房市场。
刚开始在网上乱搜,后来还是通过中介找到了合适的房源,但是又赶上2014年贷款收紧,利率上浮,二手房贷款3~6个月才有可能批下来,房东随时有会把房子卖给别人,所以他只好由开始打算的贷款买个三房,改为全款买个配套成熟的老城区里的小户型。近的、远的亲戚,都借遍了,借一万、两万、五千、三千的都有。第一天签合同,第二天就过了户,苗恒说:“强烈的不安全感促使我闪电买房。”
虽然买房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,提起自己的房子,苗恒还是一脸的喜悦,他说:“大多数人,靠自己是买不起房子的,只能靠家人、靠朋友、靠伴侣。这不是我的最终目标,我要加倍努力,攒钱买个大一点的三房,把爸妈都接过来。”
双租生活忆苦思甜他把买房经历写成小说
后来,公司搬到了高新区,苗恒还住在郭庄。他把买的房子租出去了,北区很多城中村都拆了,金水区要在今年年底前拆完,租房房源很紧俏。他刚把房源挂在网上,就来了十几拨人,当天就签了合同,收到了房租。虽然还在城中村住,但是苗恒有底气多了,至少有一个自己的窝。如果郭庄拆了,他就只好把租户赶走,自己搬进去了。
讲起城中村的生活,苗恒记忆最深的就是半夜里经常被隔壁的吵架声惊醒,很多都是因为没钱买房。在漆黑的夜里张大耳朵听别人拌嘴,也成了一种苦中作乐的方式。
有同居的女孩埋怨男友,城中村拆了就没地方住,不买房就只能“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”,分手就是摆在眼前的残酷事实。也有中年夫妻,因为收入低买不起房,一家三口挤在一个标间里,根本挪腾不开,妻子埋怨丈夫,丈夫责怪孩子,争吵声、小孩哭闹声、摔碗摔盆声,不绝于耳。
很多人都寄居在城中村,他们依赖这里却没有一天不想逃离。但是,他们舍得这里廉价的生活吗?还有有比城中村更包容他们的地方吗?苗恒说,生活本来就不如意,被埋怨的太多,积压在心里,很容易得抑郁症,也很可能出现极端的事情,就像前一段时间因为买不起房跳楼的那个男人,苗恒在惋惜之余觉得可以理解。也有一些人咬牙买了房,全家举债,用每个月微薄的收入供房,但至少有些盼头。
此外,城中村的偷盗现象也是让人深恶痛绝的事情,蟊贼来家里做客比亲友频繁,门窗被撬都是家常便饭。苗恒买了电脑快两年了,没有丢,因为他一直没敢扯网线。常常会有小偷顺着网线找过去,就把电脑提走了。后来,他把自己的经历糅合了一些看到的故事,写成一本长篇小说,名叫《毕业以后一起买房》,已经出版了。他在书里这样写道:“有时候真想变成一只燕子,衔点泥巴就是窝,或者干脆变成一只蜗牛,生下来就有房子,然而这是不可能的,所以只能想想而已。由此可见,人似乎连动物都不如……”
至今单身的苗恒说,买完房子之后的变化就是:《大河报》记者采访了他;周围的同事都知道了,见面就问房子什么样;几个房产中介公司隔三差五打电话问他是否出租;也有很多热心的朋友开始给他张罗对象。他说,即使明天拆迁,也不用为找房子发愁了,关于未来,他希望能在这个城市有一个真正的家,在这里生根发芽……
(来源:中华少年作家网/作者:笔高)
责任编辑:文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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