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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铸造的建筑,永远不会倒塌?掘井者。因为他开掘油井的身影,一直凝固在后世人们的心中。
——题记
黑色的、凝滞的、粘稠的油,从地底喷涌而出……火烧云为它染上鲜血一般瑰丽的奇谲的色彩。石油的中心,默然矗立着一个高大的、凝重的身影,像一道黑色的剪影,交叠着,重叠着溶入落日的尽头。
一张古旧的照片,挂在墙上,木制相框装裱。日光从外面进来,在镜框表面投下阴暗的光影,我看得有些怔然。
“在想什么?”朋友问。
“看--”我淡淡应道,“这张照片。”
“他在做什么?”
“他在用身体搅拌石油,这时大概井喷了。”
朋友用手指着照片下一行极小的注释:“他是?”
“掘井者。”我轻声回答。
朋友有些疑惑的眼神,扫过来……
我知道,他似乎想说他是“王进喜”,或“铁人”。但我不想用这两个称呼,来称呼他。这是一种俗套的,太过普通的称呼。
我想称他为“掘井者”。像一个延续了千年的故事,在人们层层包裹后又抽丝剥茧,回归了他最本真的面目。最质朴的称呼--掘井者。
他是铁人,是王进喜,是那个时代的精神支撑。但他也是掘井者,用汗水和鲜血一点一点掘出井来的掘井者。
在这一点上,水井和油井并没有太大分别。
只是,水井养一方人,一方水井是一方生机,是一方绿意,是一方人养儿育女生生不息的命脉。而油井,则是黑色的血液,是黑色的,沉默的,呐喊的誓言。
它比水更珍贵,因为珍贵才可爱。它比水更亘古,因为亘古而绵长,而生生不息。
生生不息的不只是油井,还有掘井者的生命。
生命会停止,会终结。但掘井者的精神不会煙灭。
他沉默,固执。在所有人反对与外方的质疑中,毅然决然来到了大庆这片土地。准确地说--那时还算不得什么大庆。那时这里只是一片不毛之地罢了。荒草丛生,沼泽遍地。他带领着那些工人动手、挥汗、洒血,在这里,凿下一口一口井。他凿下的第一口油井,有个响亮的名字,叫“1205”。
他是王进喜,铁人,也是个沉默的掘井者。
黑色的石油自地底疯狂地喷涌出来,在烈日下竞折射出耀眼的光泽。这是土地孕育的血脉。人们惊呆了,这不是贫瘠的土地吗?又怎么会涌出这样无价的财富?那黑色的,像血液一样流动的浆液,是石油,还是掘井者浓稠的血?
他不语。他只是个沉默的掘井者,不需要荣光,不需要鼓励。
有油井喷了他第一个下来,没有搅拌机就动手搅拌,井打出来,他双手一点点开凿。
他是铁人,他也是掘井者。
平原上一块块沼泽泥滩变成了油田,一块块荒坟野岭变成了油井,他紧一紧破旧的,露出灰黑棉絮的大衣,狗皮帽上积满了风雪。
他笑得灿烂。
然而,他还是应了自己那句誓言:“宁可少活二十年,拼命也要拿下大油田。”病榻上的他或许不曾想着,当年说出去的话,竟然一语成谶。自己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,实现啦!成谶,又有何干呢?
他,终是没挺过去。
塞北的风吹得紧啊,雪花成片落下来。这个曾经喷涌着黑色“乌金”的土地,似乎也在一瞬间,在白雪的覆盖下沉默了。他闭上眼,油田既成,已无牵挂。
他是铁人,是掘井者。死了就长眠在井里吧,灵魂也守护着这片黑色血脉的土地。
难怪磕头机抽了几十年的油也要低头,俯首,一下又一下沉默地磕头在地,是对他长眠的躯体--无声的致意吧!
他是掘井者,沉默的,坚定的,出师报捷身先死的掘井者。
“井”字,两横两竖,四四方方,就像他这个人,一辈子活得坦坦荡荡,死后也问心无愧,自在逍遥。
那是他的气节,他的精神,掘井者的精神,大庆城的精神。
他的身影会离去,但油井不会离去,就算油井干涸,他的精神也不会干涸。
孩童们从咿呀学语时就知道他的名字,孩子们说,他是铁人,铁人王进喜,鲜有人提到,他是一个沉默的掘井者。
他不需要高声赞美。死后也不需要大兴祠堂。一个纪念馆,几顶狗皮帽,几件旧大衣,寥寥几笔勾画出他黑色的背影。
他的精神不会灭。只要大庆城的油不干涸,人们就不会忘记曾经有这样一个人,他是一个沉默固执的掘井者。
他的故事伴随着一代又一代人成长,他的精神被万人争相传颂。
谁也不曾忘记,谁也不会忘记……
(来源:中华少年作家网/作者:叶婉)
责任编辑:文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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